彧谦_Elfarnë

今人所持唯玫瑰之名。

温柔留给全世界

这几天睡前在看《瓦尔登湖》。书中有一处说道,“我们天性中最美的部分,要靠最细微的呵护才能保存完好。”

这确是极温柔极恬淡的笔触,像是笔尖饱蘸着布满星星的湖水在写作。闭了眼,仿佛魂魄出离躯壳,乘一阵长风临到蔚蓝色的水畔。

但是梭罗接下去写道,“然而我们对待自己和他人却并没有这样温柔。”

这本来就不是个温柔的世界。很多时候,我们渴望以希冀与谦卑相待,世界却风刀霜剑严相逼。

昨天又看了看Talinda夫人的悼文。Chester走后,歌迷尚且如此悲伤,很难想象与他朝夕相伴的夫人会有多么肝肠寸断。然而评论底下依然有人在无情地指责这位女性,仅因为她用了“童话般的生活”一词,此人便批评她不理解丈夫的痛苦。实是令人心寒,悼文中的感恩与遗憾之情尽数被此人习惯性地滤去,他的眼里只留下“童话般”这个仿佛可疑的词,然后“成功”地抓住把柄讽刺一番。出了事,这些人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安慰这位悲伤的女子,而是千方百计地想要从她的话语中挑出刺来——还是一颗假想的“刺”——然后让心碎的人雪上加霜。想不通这是一种怎样的心理,更不明白于己何益,兴许是自觉能登上道德的制高点吹一番风,顺便利用些臆想出来的光辉遮去自己身上的阴暗。

这就和现今横行的“受害者有罪论”一样,皆是人们开启着“上帝视角”在作怪。上帝是位温柔慈爱的神,但人们利用他的视角时却是如此阴险残酷。总爱满怀着恶意去揣测他人,大约是心内一片漆黑,于是看到的世界便也布满了阴影。

在过去,“圣母”这个词,形容的是不加辨析、毫无原则地包容或同情他人者。但现如今,在一些贴吧里,常有人以善为出发点说些客观中肯的话,立刻被群起而攻之,甚至被人用最刻薄的话语讥讽。愚蠢的善良该受到警醒,只是为何要把聪慧的善良一道拖下深渊,难道网络已是邪权当道。

以前看余秋雨的《苏东坡突围》。讲到子瞻被欺凌迫害之时,他写道,“可爱、高贵、魅力之类往往既构不成社会号召力,也构不成自我卫护力,真正厉害的是邪恶、低贱、粗暴,它们几乎战无不胜,攻无不克,所向无敌。”

还记得当初读到这里时心中一沉,但细细想来,似是古来万事皆如此,也真正无可奈何。毕竟善良是那么容易被邪恶同化,而温柔又是多么站不住脚的事啊。

所以我喜爱的人,一向是温柔之人。

比如Chris Martin。许多个中宵转侧的夜,在他温和感性的歌声中睡去。他苍蓝的眼中横亘着耿耿星河,声音里绵延着至深的静海。他是岁月精心打磨的钻石星辰,释放着渗透生命的光华。

比如王维。这风姿郁美的山野隐士,温和柔雅如林间清风、深谷白云。有时梦到他一身白袍地坐在清冷的空林里,凝视着泉边一朵无名野花微笑。

比如我的历史老师。还记得他曾告诉我,不要对这个社会太悲观。他还说,不要局限于一个人的评价。他在我心中就是古时白首忘机的君子形象,在人心内郁结之时,煮一盅茶与人促膝长谈。

即使在这世界,有时我们必须穿上不够温柔的伪装使自己免受伤害,我依然希望多读些温柔的文字,至少你我的本心该是明亮的。若是心中也蒙了尘,那我们对于自己该有多陌生啊。

我在此处,为自我而生。我的文字皆是写与自己,温柔却是留给全世界。

评论(5)
热度(63)

© 彧谦_Elfarnë | Powered by LOFTER